楚钰猛地收住了落下的刀，抬眼看过来与赵嫣对视，赵嫣咳嗽几声，手指在袖中蜷起。刘燕卿分明感受到怀中的身体在微微颤栗，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。</p>
赵长宁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冰。</p>
又像是山中难以撼动的顽石。</p>
刘燕卿不知道赵长宁的坚持从何而来，也不知道他带着这份固执的坚持将要往何处而去。</p>
刘燕卿觉得自己胸口处发疼，渐渐浸透四肢百脉。</p>
他这许多年游戏人间，竟从未尝过心痛的滋味。</p>
今日一遭方知比烈火焚身更甚矣。</p>
楚钰从刘燕卿怀中接过赵嫣的时候，赵嫣全身发抖，却始终未向刘燕卿求助。</p>
刘燕卿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。</p>
楚钰将外氅裹覆在赵嫣身上，将赵嫣打横抱起。</p>
赵嫣手脚困倦，傀儡一般软绵绵地倒在他怀中，漆黑的发丝在楚钰的肩膀上铺开，间或几缕白色。</p>
楚钰在赵嫣耳边低声道，“你不想让他死，朕不杀他。你跟朕回宫，宫中好好养几日身体，刘燕卿能丢了你一次，还能丢第二次，还是宫中安全。”</p>
赵嫣沉沉闭上双目，不知是否听到。</p>
楚钰一碰他的额头，入手滚烫一片，人竟已昏沉晕厥过去。</p>
刘燕卿皱眉，终究还是上前一步，“陛下……”</p>
楚钰冷笑地看着刘燕卿道，“日后他服的药你配好了送进宫中。”</p>
刘燕卿盯着楚钰怀中的赵嫣良久道，“好。”</p>
陆惊澜浑身血淋淋地躺在冰冷的青砖上，双目沁红，全身的骨头恍若碎裂。他依旧没有护住赵长宁。</p>
若这只手还没有废一一</p>
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。</p>
临行前楚钰看了眼地上的陆惊澜，眼神阴鸷起来。“这王生既然是你刘府的人，便交给你处置，他不想要这个人的命，但是你别让他活的太舒服。”</p>
刘燕卿答，“臣遵命。”</p>
崔嘉问刘燕卿，“大人为什么不阻止陛下？”</p>
刘燕卿问道，“你又为何不阻止？”</p>
崔嘉面色苍白，“在下地位卑下，不敢冒犯天颜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