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道，他自认是纯然正派的，岂能在“红颜知己”这种事上湿了鞋。说到ji • nu，他便想到乾道桥北的珠市，想到那顶颤巍巍的女轿，想到阮钿，是了，宦官是ji • nu的常客，没有哪个ji • nu是无辜的。</p>
谢一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，他居然把那人和太监相提并论，这真是折煞了人家，宛如一碗清水被滴进了几滴臭墨，脏了。</p>
“春锄……春锄！”身旁屈凤叫，谢一鹭猛然从自己荒唐的臆想中惊醒，手里的线香烧得快到了根儿，他一把丢掉，甩了甩袖子。</p>
他俩站在折钵禅寺的上山路边，路上熙熙攘攘都是来拜佛的香客，今天是十五，进香的人格外多。</p>
“想什么呢，”屈凤看着他，用一种风流的情态，“这才来没多久，就有相好的了？”</p>
谢一鹭没来由地心虚：“说什么呢……”他抖一抖官袍下摆，朝他靠过去：“那个……南京有没有书法颇著称的人？”</p>
“有啊，礼部的査永图、友山书院的梁克，都称得上圣手，”屈凤朝山上指了指，意思是接着走，“怎么突然问这个？”</p>
谢一鹭随着他上去：“啊……就是问问。”</p>
“对了，据说还有一个，”屈凤一打折扇，一副有稀罕事要讲的样子，“是……”他正要说，前头的香客突然吵嚷起来，不少人堵在路上，挥着拳头愤愤地抱怨。</p>
他们走上去看，越走越挤，走到小山门，原来是寺里的和尚封了路，从大雄宝殿往下五百步统统不让过人。这是有大人物来了，屈凤和谢一鹭对视一眼，识趣地往下走，走没两步，下头冲上来一队人，领头的穿飞鱼服，一张冷峻脸，是屠钥。</p>
屠钥不是寻常人，人海里稍一打眼，就瞧见谢一鹭了，可他当作没看见，让两个番子替他开路，自己吊着眉，慢悠悠踱上来。</p>
管事和尚看是锦衣卫，很礼敬地过来，附耳要解释，被为首的番子推开，大模大样地呵斥：“锦衣卫屠千户替南京镇守送香火钱，把路给我让开！”</p>
热闹的山路一下子静了，一静，才听到大雄宝殿上隆隆的有诵经声，是在办涅槃法会：佛告阿难陀，往昔之时雪山南面，有金曜孔雀王于彼而住，每于朝晨，常读诵佛母大孔雀明王陀罗尼……</p>
是《孔雀经》，老百姓有虔敬心，都肃然了，屠钥的人却不在意，连连用佩刀尖戳击脚下石面：“叫你们让开，听不见吗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