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体会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……”他的声音变轻，“所以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你的。”</p>
“要跟你试试，是因为不想失去你。”沈植颤抖着呼出一口气，仍然说，“不是报复。”</p>
他很少，几乎没有跟许言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，他记得蓝秋晨提到过，有时候吃了药会提升表达欲，会很想说话。大概是刚刚吃的药起效了，沈植想。</p>
但他猛然又想到，吃下去的那七颗药后来被自己吐掉了。</p>
许言却忽地低笑一声——沈植说喜欢他。在他们“试试”之前，在将近七年多之前，沈植就喜欢他，哪怕觉得是他下的药，也仍然不想失去他。</p>
这过于离谱，许言笑着问：“不想失去我，所以在后来在一起的四年里冷暴力我，忽视我，消磨我？”</p>
“沈植，你做的哪件事不是在把我往外推让我滚蛋，那是不想失去我的样子？”</p>
沈植手握成拳，死死压在沙发上，指关节发白，说话都困难：“所以对不起……我明明是跟自己过不去，跟那个误会过不去，但是却伤害了你，对不起。”</p>
“你有病。”许言看他几秒，突然说。</p>
沈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嘴角抿出淡笑，目光也空：“是，我有病。”</p>
他知道许言说的你有病只是口语，但仍有被狠狠刺伤的感觉——毕竟他真的有病，需要定时看医生、不间断吃药的有病。</p>
“……”许言觉得太阳穴生疼，“我困了，先回去了。”</p>
肺里的空气像被立刻抽空，人都恍惚地悬浮起来，沈植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：许言要走了。可他找不到要许言再多留片刻的理由，苍白的唇动了动，也只能嘶哑地叫一声：“许言……”</p>
许言站在沙发边，盯着他看了会儿，走过来，走到他面前。</p>
沈植仰头，表情就像在沙漠里日夜跋涉精疲力尽后终于等到雨将来临的征兆。但许言只是俯视着那张瘦削的脸，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，说：“当陌生人就行了，沈植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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