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了一个靶子；徐知着随着他暴起，电光火石之际，已经把另一颗子弹送在同一个靶子上。</p>
夏明朗微笑，迅捷的身形在夜空中起伏翻转，子弹像风暴那样从他手中倾泻出去，一枪一个，把沿途所有的流动靶位全部击倒，而徐知着一直紧随着他身后一步的距离，在倒靶的瞬间，击中同一个靶子。</p>
枪声起伏，在这夜晚寂静的靶场上，明明只有两杆枪的较量，却像是千军万马。</p>
夏明朗冲到底，再回头，扫完所有的靶位，站到出发时的位置上，徐知着紧随着他一步冲过线，一声不吭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，却抬头，眼睛看着夏明朗。</p>
夏明朗走了几步放松肌肉，抱着枪坐到靶场边的草地上，金红色的火苗在他的指间一闪而逝，苍蓝色烟雾升腾起来，消散在夜空里。</p>
“抽吗？”夏明朗把烟盒递出去。</p>
徐知着沉默地从中抽出一支，夏明朗替他划着了火柴，徐知着弯腰下去引火，带着半截狙击手套的手指碰到一起，干燥而温暖，呼吸在很近的距离，闻得到熟悉的烟味，徐知着有些疑惑地直起了腰。</p>
“每一枪都打在我的靶子上，徐知着，你是不是特别想赢我？”夏明朗道。</p>
徐知着抿着嘴：“因为你是这里最好的。”</p>
“我不是这里枪法最好的，陈默才是，所以你赢了我又怎么样呢？去挑战陈默？再打倒？可是然后呢？好是没有尽头的。”夏明朗抬起头看他，眼神柔和而平静：“你为什么不回头去看看自己呢？你已经很棒了。非常棒，不用再去超过任何人来证明自己。”</p>
“队长？”徐知着手指挟着烟，停在嘴边。</p>
“你是不是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在想着，你今天要怎么样，要超过什么人，那些人，可能你并不认识，或者还当你是朋友，可你却一厢情愿地与他们为敌，整天想着要超过他们，就好像你恨全世界的人，你在与这个世界对抗！而你永远都不会觉得满意，因为成功没有尽头，所以你永远在追求得不到的，得到了的就一钱不值，你永远都觉得自己不够好，你于是永远一无所有，因为你的眼睛只看着前面，你一直在放弃。”夏明朗双手撑在草地上仰望星空，眼神变得茫远。</p>
徐知着没有出声，燃尽的烟烧到他的手指上，也不觉得疼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