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妄轻声反问:“你想要哪种好?”</p>
这话问得奇奇怪怪,卿伶:“自然是哪里都要好。”</p>
故妄沉吟一声:“或许是好的。”</p>
或许?</p>
他的手还在走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下巴,卿伶微微仰着下巴,试图躲开,无果后只好轻轻皱眉:“别碰。”</p>
故妄动作顿了顿,低低笑了:“你灵魂为了我都可以不要了,人却不让我碰?”</p>
卿伶抿唇:“这不一样。”</p>
故妄紧追不舍:“哪里不一样?”</p>
看着她殷红的唇瓣,故妄想要将手指上移,看到自己手上那缠绕的魔气,再看看卿伶在这地底白到发光的脸色。</p>
故妄眸子里红光越发重了。</p>
他很早就在想,卿伶那双眼睛,白玉一样的人,若是真的沾染上了最污浊的魔气,跟着他一起沉沦,那会是什么样。</p>
这么想着,故妄力气反而更大了,嘴角的笑容也越发的诡异耀眼。</p>
只可惜卿伶被摘了面具什么都看不到。</p>
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压也压不住。</p>
她不是也愿意为了救他献出自己的魂魄吗?那这样为什么不可以?</p>
故妄一只手还在捏着卿伶的手腕,他目光下移,只要再咬一口,这血就会滴下来,滴在束魂链上。</p>
而她就会被埋在这里,浸泡在这万千魔欲衍生出来的黑水池之中,痛苦挣扎,再付出自己的魂魄,她也就会跟他一样,成为三界山下那只最让人胆寒的恶鬼。</p>
他曾经被千万数不清的世人忌惮和憎恶,凭什么是他一个人,那为什么没有人可以陪他呢?卿伶也会很乐意的吧。</p>
故妄问完后许久没说话,卿伶却能察觉到他的气息又一次喷洒在了自己的手腕上,她轻轻动了动,声音平和又清脆:“我是为了救你。”</p>
故妄呼吸停滞了片刻,红眸里罕见的多了几分茫然,脑海里那些被血色和杀戮覆盖住的零碎片段有那么一瞬间的清晰。</p>
那些冗杂的碎片最终停留在了一双浅色的干净的瞳孔之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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