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晗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，刹那间，眼眶就红了，她紧咬住唇瓣，没有在朝阳宫哭出声。</p>
玖念更是一声惊呼：“玉镯！”</p>
何修仪有些慌乱和心虚，但被这主仆二人的反应弄得也格外烦躁，冷声道：</p>
“只不过一个玉镯，大呼小叫，荣阳侯府出来的人眼皮子居然这么浅？”</p>
顾晗垂眸不语，上前蹲下，一手捧着绣帕，将玉镯的碎片一点点捡起来，玖念心疼地跟着一起点，面对何修仪的冷嘲热讽，又气又辱，颤声道：</p>
“这对寿梅羊脂玉镯乃皇上亲赐，主子格外爱惜和重视，御赐之物在娘娘眼中就这般不值当？！”</p>
何修仪的呼吸顿时屏住。</p>
破坏御赐之物，这是个可大可小的罪名，若皇上不计较，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也就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，碎了就碎了，可若皇上要计较，砍头也是使得的。</p>
顾晗弯腰捡着碎片，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隐忍，碎发垂在脸侧，谁都看不清她的情绪，等所有的碎片全部捡完，顾晗只离得远远的，服身行了一礼：</p>
“嫔妾宫中尚有事，先行告退。”</p>
她没有指责何修仪任何一句话，垂着眼眸似很平静，但满殿的人却呐呐不敢说话。</p>
有人扫了顾才人握着绣帕的手，她刚碰了夹竹桃，手指开始泛红，许是刚刚捡碎片时，没有注意，指尖被碎片的棱角刺破，一抹殷红滴在指尖要落不落。</p>
根本无人敢拦她，哪怕何修仪同样如此，何修仪脸色稍白。</p>
她敢这般无所顾忌地针对顾晗，倚仗的不过是位份罢了，但在后宫，位份的高低并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，谁都不知今日一事，传到皇上耳中会有如何结果。</p>
何修仪适才是希望顾晗闹起来的，只要她闹，何修仪总有办法将顶撞上位的罪名安在她身上。</p>
何修仪忽然一袖子打翻杯盏，让容玲滚出去，才恨声道：</p>
“顾家女，倒真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！”</p>